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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1 / 1)

吃过饭,林余娇像往常一般,想要小憩一会儿。

可顾庭却恬不知耻地跟了过来,似乎也想睡到她的茉莉软榻上来。

“……”林余娇咬着唇角拒绝他,“殿下,还在白日里,这样不好。”

她微垂螓首,细眉软眼的温柔模样,愈发让顾庭忍不住,揽着她的细腰往茉莉软榻上抱,“房内并无旁人,谁能知道不好?”

“……更何况,谁敢说孤不好?”

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抱在怀中,顾庭的心仿若软成了一滩春水,哪管得上什么青天白日。

有些事情,一旦食髓知味,就再也放不下了。

与林余娇的事,就是如此。

林余娇被他圈在怀里,小脸微烫,贴着他坚阔的胸膛,耳尖也发起热来。

她望着窗牖外明媚的日光,晃动的树影,隐约有叽喳啾鸣的鸟儿唱歌的声音传进来。

眼见着,春日就要到了。

而顾庭……也愈发没羞没臊了起来。

竟然在白日里,就想着做这档子事。

她咬着唇角,眉尖紧蹙着,耳濡目染天天听林余逸背着礼义廉耻的书,她自然不敢应承顾庭,反而心头发晃,似那被风吹得乱颤的枝桠。

可顾庭的力气实在大,她挣不脱,反而被迫环着他的腰,纤长娇嫩的手指搭在他腰间的蟒纹玉带上,幸好温凉的手感让陷落在顾庭气息中的她脑海清明不少。

顾庭哑着声,在她耳边问道:“我娶你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林余娇心想她明明已经拒绝过他了,为何他还要问?

难不成非要问到她点头同意,他才肯作罢?

林余娇心头惴惴不安,可顾庭的脾气性子阴晴不定,可她不敢直接拒绝,生怕又惹恼了他。

只好牵着他的玉带,小声道:“待……待逸儿出来之后,再说此事吧。”

她只能拖着,行缓兵之计,免得顾庭又发了疯,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若只是欺负她也就罢了,她不怕别的,只怕顾庭出尔反尔,又不肯救逸儿了。

顾庭眉目深深,望进林余娇那双晶澈潋滟的杏眸中,却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不愿意嫁他。

至于为什么,他无从得知。

只能发了狠的咬她下巴、脖颈。

托着她的脖颈,指尖按在她脖颈后正中心的那颗朱砂痣上摩挲着,心头百般滋味,千转难回。

最终唯有靠那爆裂时的无尽欢愉,才能暂且让他忘记这份不悦与猜疑。

她为何不愿意嫁他……

茉莉软榻被顾庭折腾得全乱了,林余娇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他弄散了,懒懒趴在软榻上,杏眸迷离惺忪,眼尾还挂着湿润的泪意。

顾庭还想抱着她睡一会儿,可今日不行,他还有事出去办。

只能遗憾地重新将衣裳穿齐整,扣上最后一粒暗扣,一身青灰色薄氅却被顾庭穿出了神仙般清绝脱尘的气质。

他从小在市井长大,可从小就生得俊,模样最有欺骗性,即便是个目不识丁的泥腿子的时候,也格外出众打眼,更别提如今已是饱读诗书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林余娇望着他颀长峻拔的身姿俯下来,薄唇如削,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她本想躲开,但实在没有力气了。

而且也没必要躲。

他说得对,她哪里没被他亲过,又何必再矫情做作。

……

顾庭出府时,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日的午后都要神清气爽。

似乎只要和林余娇在一起,她不和他闹别扭的时候,他都会格外开心一些,仿佛周遭的画面都有了色彩。

顾庭来不及琢磨这是为何,他所坐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殿下,对面过来了好几辆马车,路堵住了。”车夫为难地看着顾庭,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道理来说,任何车辆都该给太子殿下让行才是。

可顾庭素来不喜高调,所以他所坐的马车上并未悬挂皇家之物。

更何况,对面好几辆马车,风尘仆仆,似乎是从城外而来,阖府搬家的,若让他们一众退后让行,又实在太兴师动众了一些。

顾庭虽得皇上喜爱,但他一直谨言慎行,不敢让“恃宠而骄”四个字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对外的态度虽然因他性子难改,难免疏离冷淡,却都是谦和有礼的。

不过今日……

他掀起帘子一角,皱眉看着前方打头的马车上,挂着一个绣“袁”字的锦团,脸上顿时就像挂着数九寒天的冰棱子一般,吓得车夫噤了声,垂着脑袋等着顾庭的吩咐。

顾庭还没说话,那边便趾高气昂地发了话。

“对面的马车还不让一让?我家老爷风尘仆仆赶来京华,舟车劳顿,没工夫在这儿耽搁!”

顾庭深冷的眸底忽然起了几丝诮意。

袁家……还是那么蠢。

这里是京华,随便掉块瓦下来砸到的人或许都能和王公贵族攀上关系,他们还以为这儿是他们袁府横行一方的安州?

袁家老爷如今不过是个从七品的京官,在京华中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的装孙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存在,竟然还敢让车夫在这儿大肆喧哗,趾高气昂?

这车夫顾庭也识得,从前在安州的时候,就一副这样鼻孔朝天的样子,不过是个驾车的,却因为安州上下谁都不敢挡了袁家马车的道儿,甚是狐假虎威,从来都没有正眼瞧人的时候。

顾庭还记得,以前袁雪彤故意刁难他,让人在他脚上绑了绳子,再拴在袁府的马车上,美其名曰是想看看他跑得有多快,便让这车夫驾着马车飞速奔驰,让他跟在后头跑。

他还记得,这车夫也落井下石,每回都重重扬起马鞭,恨不得马车一日千里,将他拖死才好。

从前的账,一笔一画,顾庭都记在心中,清楚得很。

顾庭抿起薄唇,忍住眼底的讥讽之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给袁家好好上一课。

“让他们滚。”顾庭淡淡吩咐一声,重新将马车的帘子合得严严实实。

车夫有太子殿下作为倚仗,腰杆自然是挺得比谁都直,用马鞭指着袁府的一列马车就粗声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家主子让行?都滚开些!好狗不挡道可曾听过?”

袁家的车夫在安州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直接撸起袖子,跳下车来,指着顾庭所在的马车就开始骂,“你家主子是什么田舍奴?!也敢让我家老爷让路?还有你这狗奴才,嘴巴放干净些!我家老爷可是进京做官的!”

袁家的车夫在京华前早就打听清楚了京华中有哪些不能得罪的世家权贵,也知道他们的马车上挂着什么来表示身份。

但对面的马车看起来普普通通,而且什么都没挂,想必不过是个破落门户出来的,若这都让他们袁家让了路,那以后他们袁府岂不是在京华之中要被人看轻了去?

“呵!何等竖子!也敢辱骂太子殿下?”顾庭马车上的车夫一扬马鞭,高声喝道。

顾庭听到对面的动静,轻笑一声,吩咐守在马车边的祁进,“袁家车夫对孤不敬,当街处死,以儆效尤。”

祁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到袁家的车夫面前。

袁家车夫还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马车,仿佛在判断顾庭这边车夫所言的真假。

他完全不敢相信,他就倒霉到这份上了,随随便便冲撞一辆马车,就冲撞到了太子的头上?

而且京华这么大,怎么就好巧不巧,撞上了太子的马车?

忽然间,袁家车夫的脖子前多了一道寒光,再然后,便是血喷了出来。

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尖叫避让,而杀.人的祁进却缓缓收回了剑,放进剑鞘之中,面无表情说道:“袁家车夫冒犯太子威严,其罪当诛,当街问处,以儆效尤。”

这会儿行人们都平静了下来,幸好祁进的手法干净利落,并且考虑到了这是在大街上,所以收敛了许多。

虽然袁家那车夫倒在地上,双眼放大,表情还凝固在震惊的神色之中,脖颈处一道细细的血线还在往外渗着血,却不算吓人。

不然今晚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做噩梦了。

袁家终于有人下来了,是袁老爷,他跌跌撞撞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也不顾袍子上沾到了车夫尸.体淌出来的血,忙磕头行礼道:“下官管教下人不严,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他磕了几个响头,顾庭才说话,声音冷淡得不成样子,“既然知道冲撞了孤,还不快滚开?耽误了孤进宫面圣,你用几颗脑袋来赔罪?”

顾庭没有掀开帘子,去见袁老爷。

他不确定袁老爷认不认得他的样子,但他知道,后头几辆马车上的女眷是认得他的。

他讥讽地勾了勾唇,惊喜么……总不能一次给足。

跪在地上的袁老爷面如死灰,不敢再自顾自磕头,忙回头摆手道:“快!都给太子殿下让行!”

最前的车夫死了,没人驾车,只好由后头的车夫来顶上,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人仰马翻。

反观顾庭这边,却是气定神闲,车夫缓缓驾车而行,在袁府众人的目送下,踏着粼粼之声而过。

顾庭的马车与袁家的一列马车错身而过,他挑开马车的侧帘一角,只露出堪堪一条小缝,看向外边。

恰好看到袁家大少爷挑起车帘。

袁家大少爷变了些样子,又或许是刚刚被吓得不轻,所以脸色极差。

顾庭见到他,心口蓦然一痛。

从前,林余娇心心念念想要嫁的,就是这位大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完全不喜欢这位少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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