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1 / 1)

当铺的掌柜取来一大袋的银子放在柜台上,笑着说道:“夫人,您要是觉着不放心,就数一数,保管没错。”

“不用了,信得过你。”林温婉拿着银两就走。

掌柜头一次见典当东西典当的这么无所谓。

再出来时外头的雨已经不下了,乌云也散去了一片,渐渐露出白来。

白若将油纸伞收起,看向林温婉问:“夫人,现下去哪儿啊?”

“找地方住宿一晚。”林温婉带着白若到了到了一家客店前,这店面很小地处偏僻,白若不解平靖这么多大客栈放着不住,而住这种地方。

林温婉正想要进去,忽然身形一顿,侧首看见白若拉着她的袖子,“怎么了?”

“小姐,换个地方住吧,瞧这……”都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客店。

“二位,里边请?”里边的人见她们在外面一直站着也不进来,就只好主动走出去。

里头只有几张桌凳,十分简陋,而且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刻,却不见有人在用膳。

“进来吧。”林温婉走了进去,白若着急的跟进去。

伙计问道:“夫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都要。”

那人悄然打量了一番林温婉的着装打扮,一身的绫罗绸缎,奇怪的是发髻上并没有戴首饰。

“打尖儿四钱两素一荤,六钱两素一荤一汤,住店一晚一间客房四钱,客官是……”伙计搓了搓手,问她想选哪个。

林温婉从袖中取出八钱放在柜台上,“两素一荤,住一晚。”

伙计顿时疑心她是不是个贵人,寻常大户人家都是给银子的。

林温婉想了想,续而问道:“你知道附近有车最近要出城的吗?”

伙计听她这样问,笑着说道:“哟,夫人。巧了,我知道一位过段日子就要出城的车夫。”

“几时出城?”林温婉本就觉得找车夫比较麻烦,这样倒也好,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这我可不知道,我一会儿去问问。”伙计将八钱收入柜台之中,将人请上二楼。

上楼时木制的楼梯咯吱咯吱作响,仿佛随时要裂开来一样。

扶梯上也有些细微的裂痕,二楼的客房只有西边的四间,伙计打开其中一间客房说道:“夫人,您与您的丫鬟就住这间了。”

林温婉迈过门槛往里看,里头十分简陋,如同当时在昶国的驿站里。

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张床,没有其他多余用来点缀的瓷瓶字画之类的东西。

白若惊讶道:“这客房未免太简陋了,这还要四钱。”

“哎,可不能这么说,这四钱已然很便宜了,去外头问问其余大些的客栈,少说都得十五钱。”伙计摇着头同白若辩解。

她倒是不介意这些,转身出口道:“就住这儿吧,简单些也挺好。”

伙计笑眯眯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林温婉拿过白若搭在肩上的包袱,里头都是她以前的衣裳。

她轻叹了一口气,提起包袱就丢出了窗外。

外头是一条河,包袱刚好掉在了水面上,随着水流渐渐远了。

白若十分着急地喊:“小姐,这可是要穿的衣裳啊。”

“往后都不穿那些了。”一个毫无身世的人不需要这些锦衣,能够活命就行。

她转身打开房门下楼,白若紧跟在后随着她进了一家成衣铺,里头的都是粗布衣裳。

与之前光鲜亮丽的衣裳天壤之别。

她挑了两三件,换上其中一件,粗布衣裳的材质很粗糙,磨着肌肤有些发红。

林温婉不由得吐槽,这具身体真的是很娇贵啊。

她将原先的衣裳收起来,放下三十钱后就将其余的粗布衣裳打包回去。

深褐色的粗布衣裳显得她的肌肤越发白皙透亮,浓浓的违和感。

衣裳配不上人。

白若也跟着换上了粗布衣裳,舍去了之前的丫鬟行头。

二人在人潮之中举步维艰,走到一处时,忽而听见了林玄文三个字。

“哎,那个丞相要被杀了。”

“可闭嘴吧,那就是个前朝余孽,真名唤钟衡。”

“钟字在西照国可是个禁忌啊,没想到呐……”

……围在布告栏前的百姓议论纷纷,但都对林玄文十分厌恶。

她挤到布告栏前,将上头的告示读了一遍,前朝余孽钟衡将于后日午时一刻问斩。

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无疑是残酷的。

她无法在西照国行走了,任谁都会知道林玄文有个女儿嫁给了梁泊翊。

民怒无法平息……到时候林温婉会有什么下场,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的后背一凉。

至少在她回到现代之前,不要被人发现。

“对了,他不是还有一个女儿?”

“你是说将军府的三少夫人?”

“难道将军府要包庇她不成?这可是重罪啊!”

“我看谁敢包庇,必须将她交出来,她也是罪人。”

……

后头的人交谈的激烈,而本人就在他们眼前,林温婉顿时感觉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退出去,生怕突然被人认出来。

白若也听见了,煞白着一张小脸说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先走吧。”林温婉拉着她赶紧挤出人潮,回到客店。

伙计已经回来了,看着林温婉换了一身衣裳,兴许是将之前的衣裳都卖了。

“夫人,那车夫大后日出城,说带两个女子颇为不便,可能路上还得照顾,所以……”说着,他伸出手食指与大拇指搓了搓,意思是要钱。

她也不在乎那么些银子,直白地问:“需要多少?”

“也不多,也就五十钱。”伙计咧嘴一笑。

“五十钱?你是抢钱的吧!”白若气得直想揪他的衣领,寻常找个车夫哪里需要这么多,十钱都是顶破天的价了。

“害,小娘子不知其中内情,我解释解释,如今这城门呐进出难极了,能够自由出入的就几十个,这搭便车的人多了,自然就贵了。”伙计讲得头头是道,让人找不出错处来。

林温婉将一两银子拍在柜台上,说道:“包了,这一两银子,我包了一整辆马车,旁的人不许再答应了。”

这一两银子白花花泛着银光,伙计捏在手掌心里恨不得抱着睡,笑得十分夸张:“得,夫人放心,我一定交代妥当。”

“菜啊都准备好了,您早些用可别等凉了。”林温婉颔首转身走到桌边,看着十分简单的菜式,提起箸就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

肉腥味有些重,林温婉忍不住皱眉咀嚼了两下就咽下去了。

白若在一旁坐着不敢动,看着菜直瞪眼。

“快吃吧,可不能饿着自个儿。”林温婉夹起肉放在她的碗中。

吃着吃着,她觉得自己越发困倦起来,难道是昨夜没睡好?

迷糊不清的脑子仅存着一丝理智,坐在旁边的白若便一头栽在了桌子前。

“这……”她咬牙站起,脑袋一阵晕眩闭上眼睛直直的倒下去了。

额头磕在桌上,蹭着了一道红。

此时伙计笑嘻嘻的从柜台后走出来,看着昏迷的二人,狠狠地搓了搓手。

*

梁泊翊缓缓地睁开眼睛,背脊上似乎有人在替自己推拿按摩,他伸手拉住了袖子喊:“婉儿。”

“爷!您醒了!总算是醒了!”徐誉兴高采烈地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子一抖慌忙将手松开。

背脊上还有几分痛楚,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四周问道:“夫人呢?”

“一大清早就说要找老爷,至今还未回来。”徐誉如实回答。

梁泊翊一听却淡定不下来,将脚伸到鞋榻让徐誉替他穿上靴子,直起身子之时牵扯到了后背,忍不住“嘶”了一声。

徐誉看他还疼得厉害,忙道:“夫人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爷还是歇着吧。”

“拿外衣来。”梁泊翊坚持要去,他也没法子,只好替他穿好带他过去。

彼时梁绰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睁开眼就看见不远处梁泊翊沉着脸色走过来。

入了凉亭,停下脚步问道:“爹,婉儿呢?你可是责罚她了?”

梁绰看着他从小长到大,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常的时候,不过现下林温婉已经签下了和离书,木已成舟,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梁绰将袖中的叠好的纸张递到他面前,说道:“你看看吧。”

梁泊翊带着疑惑拿过打开纸张,呼吸一滞。

和离书三个大字之下,百余字都是林温婉写的簪花小字。

之间皆是对他的感激之情,往他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最后一句尤为扎眼。

望爷能寻得良缘,夫妻恩爱,琴瑟和睦。

手指捏紧,纸张上便出现了褶皱。

“她去哪儿了。”他撤下手,询问面前的人。

他倒要好好问问,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所作的一切难道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情感,才让她如此狠心写下这和离书。

见父亲不答,梁泊翊转身就要出府寻人。

“站住!”就在他走出凉亭口的那一瞬,梁绰开口了。

“你还没瞧清楚她的真面目吗?她既然答应了和离,就说明她的心中,你的分量占的不重。”他的话如同刀剑直戳他的心口。

令他的呼吸有些生疼,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之前那个只会哄着自己,摸索他喜好,会问他要什么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

“爹,不要妄下断言。”说罢,他快步离开此地,徐誉不敢去看身后人的表情,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梁绰闭了闭眼,叹息了一口气:“罢了,让他吃些苦头也好。”

梁泊翊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对其他人的劝告置之不顾,从马厩里拉走一匹马就出去找人。

背上的伤抵不上他心里的痛。

而这痛,只有林温婉能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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