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命运颠倒(1 / 1)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我要他不得好死!”

林湛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捧着景臣的脸,眼眶烧得通红,“告诉我,是谁干的?我活剐了他!”

景臣满脸憎恨地盯着他,嘴里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他被陈宣毒|哑了,此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他好想痛骂林湛的薄情寡义,痛骂他是陈宣的帮凶,是刽子手!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好想杀了林湛,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林湛了。

陈宣说,如果他敢告诉林湛事情的真相,不仅林湛得死,陈宣还会告诉全天下人,堂堂皇子是如何被一支笛子弄到失|禁的。

猛地,景臣狠狠推了林湛一把,伸手一指外面,捶地大张着嘴。

林湛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一瞬间手脚惧软了,什么力气都没有了。他是万万不能抛弃景臣的,又爬起来去抱住景臣,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不会舍弃你的,我跟宋令仪商量好了,来一招偷梁换柱,把你送出京城。景臣,你别怕,我不会笑话你的,永远都不会!我还顾念着少年时的情分,还记得《南风记事》,还记得你跟我有约定!等离开此地了,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景臣浑身一哆嗦,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颤抖着落下泪来,靠在林湛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林湛不敢耽搁,把外裳一脱,严严实实地包在景臣身上,背着他就往外走。

哪知恰恰又遇见了东宫太子。

他觉得自己跟景钰上辈子一定是死敌,这辈子才要这么纠缠不清。

整间破庙都被御林军包围起来,景钰就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阴沉地望着他。

周围安静得仿佛死了一般,林湛连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景臣害怕得很厉害,一直在他背后瑟瑟发抖,林湛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间破庙里了。

嘴一张,林湛开口就是一句:“殿下,臣有话请殿下进去单独一叙。”

“殿下,不可,当心中了圈套!”旁边的侍卫提醒道。

林湛不语,抬眸看着景钰。

很久之后,景钰才翻身下马,吩咐侍卫们不准进来,跟着林湛进了破庙。

林湛小心翼翼地将景臣放在地上,从发间一点点地抽出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景钰蹙眉问他:“你是想以死相逼?”

“不是,我就是想要一命换一命,二哥哥,求你放过景臣,好不好?”林湛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在外的御林军已经看见了他的脸,如果他在此地跟太子动手,恐怕宋家要跟着完蛋。宋令仪那么不顾一切地帮他,林湛怎么可以不顾他的生死。

“一命换一命,你岂敢说出这种话来?!你当真觉得我此生非你不可了!”景钰怒斥道:“林湛!你几次三番阳奉阴违,别以为我当真不会处置你!”

林湛当然知道太子不是非他不可,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很惹人讨厌,也知道自己任性娇纵,太欠打了。

可他一直求的都是问心无愧。如果今日景臣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很久之后,林湛把发簪丢开了,缓缓跪在太子面前,很无力地说:“我真的不想知道皇室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也不想明白为什么血肉至亲要骨肉相残,更加不知道自己在二哥哥眼里,究竟重要还是不重要。今日,我只求殿下能给景臣一条生路,哪怕是要拿我顶罪都行,求你了!”

景钰的胸膛上下起伏,一瞬间觉得心里憋闷得想死,连血管都抽搐起来,浑身都难以忍受的痛苦。

林湛亦觉得不好受,好像话一出口,就无法挽回了。他咬紧牙关,强逼自己说出:“唯情而已,死生不怨!”

“噗。”景钰的气血翻涌,猛然喷出口黑血来,几乎是下一刻,林湛也有了同样的反应,也喷出口黑血来。

有两条细长的虫子在地上蠕动,离开人|体后,很快就失去了生机。

林湛只觉得一瞬间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记忆和情感仿佛海浪一般席卷而来,咚得一下,撞在了天灵盖上。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全他娘地浮现在了脑海中,林湛忽然大叫一声,大喘着粗气,冷汗潸然。

景钰与他一般无二,根本接受不了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记忆,以及凭空冒出来的情感,爱恨交织,痛苦不堪。

许久之后,景钰才冷笑道:“好啊,你想替景臣顶罪,那我就满足你。来人,将林湛抓起来,听候发落!”

林湛头痛欲裂,手脚皆软,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被太子抓走了,太子把景臣抱走了,再多的,他就看不见了,头一歪就昏睡过去。

梦里,他还在漠北的边陲小镇上。

恍惚醒转时,已经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了。

林湛伏在地牢杂乱不堪的草堆里,觉得浑身都疼得要命,死死揪住前襟,缓了好久,总算没死。

记忆宛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爱恨都在此刻分外清晰地印在脑子里。林湛难以言喻这种感受,只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想去死。

挣扎着爬了起来,扑到铁门上狠捶,大声道:“我要见太子!让我见太子,来人啊,让我见太子!”

“别喊了!太子才不会见你!再乱叫,当心受皮肉之苦!”

林湛愣了愣,随即更大力地踹铁门:“我要见太子!让他来见我!去告诉他,如果他不来,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了,快去!”

衙差骂骂咧咧的,终于有所顾忌,不敢不去通传。

林湛心乱如麻,觉得整个人随时都要炸开了,坐在草堆上,不知等了多久,外头才传来脚步声。他快走几步,双手攥着铁门,咬牙望着景钰,一声不吭。

景钰一夜间憔悴了很多,看起来非常的疲累,摆了摆手,示意衙差退下,待左右无人时才道:“你是想求我饶了你?”

“求你大爷!景臣哪里去了?你把景臣弄到哪里去了?你快说!”林湛现在心心念念着景臣的安危,已经记起了关于景臣的所有事情,包括当天雨夜里,景臣为什么站客栈外面等他一天一夜,现如今就想知道景臣怎么样了。

景钰冷笑:“我可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倒是不知是哪位高人,居然使了那种手段,这般凌|辱人的法子,倒也不多见的。”

语罢,他上前一步,隔着铁门捏林湛的下巴,“你想不想知道?如若不然,我也对你试一试,如何?你此前在床上那般,就是烟花柳巷里的小倌也不如你的半点风情,林湛,我此时此刻,还念着你的滋味!”

林湛险些被他逼吐血了,情蛊一解,滔天的恨意立马冲了上来,他恨不得扑上去,生生咬碎太子的骨头,喝干他的血,可现如今却只能隔着铁门,恶狠狠地剜着他。

景钰松开了手,低头笑了笑,环顾左右,同林湛道:“你还没在这种地方试过吧?”

“你敢再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拉你陪葬!”

“一根手指怎够?此前我又不是没有碰过你,这会儿倒是害怕了?”景钰取出钥匙,将牢门打开,之后缓步逼近,“林公子,景臣身负重任,大夫说他被人毒哑了,耳朵也被人熏聋了。你可别告诉我,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湛只觉得惊天一道闷雷,炸在头顶,耳朵都嗡嗡的,血气翻涌,昨晚没吐干净的瘀血,又接着吐了几口。景钰便趁虚而入,一把钳住他的手臂,将人往草堆上一按,另外一只手去扯他腰间玉带。

正欲在此凌|辱林湛,忽然手背一烫,景钰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他,就见两行热泪从林湛的眼窝里流了出来。滴答滴答落在了景钰的手背上。

像是被铁汁烫到了,景钰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可是没了情蛊的控制,爱与恨都由他自己掌控。他此刻,对林湛恨到了骨子里,可内心深处又藏着对他深沉的爱意。

到底是耳鬓厮磨,在一处儿恩爱过的人,景钰怎么舍得让他死。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景臣,当初,我应该一直陪着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把他弄成那样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林湛的情绪崩溃了,不仅仅是因为此前与太子之间多次身体上的抵死缠绵,还有对景臣的愧疚。

景臣骄傲得如同小凤凰一般,如今又聋又哑,让林湛一时半会儿如何接受。

他终于想起来了。

当初是他先去撩拨景臣的,还送了景臣一本满是插画的《南风记事》,请他去陈宣那里喝酒。

结果景臣当夜就被皇上抓住,被狠狠数落了一顿,心情烦闷便出宫去寻林湛倾诉,可林湛此前都是骗他的,根本就不住在那间客栈,景臣性格固执,在外头硬是等了一天一夜,后来才得知林湛根本不住那儿,而且还是宋家的养子。

景臣恼羞成怒,以为一切都只是林湛的恶作剧,当即就怒气冲冲地寻林湛了。

发了疯带侍卫们要将林湛抓起来碎尸万段,林湛提前得知了消息,于是便逃了。

再后来景臣过来寻他,说想跟林湛在一起。

林湛当时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招惹到了景臣,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从那以后,景臣与他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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