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接近真相(1 / 1)

苏寒山行色匆匆:“苏向南高考报名,他报的第一志愿是京城电影学院,他们班主任一看,这还了得,把报名表退了回来,让他重填。苏向南不乐意,老师就找我。我也说不动他,就来找你,要不你去学校试着跟他说说?”

按书里的剧情,苏向南是个导演,年纪轻轻小有成就,可后来被人扒出当混混那段历史,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结局很遭。

他执意要报考这个专业,苏慢想应该是剧情的力量,引导着他走向原本的命运轨迹。

不过他又没当过混混,不存在被人扒黑历史的可能性,他在这方面有天赋的话,完全可以学习相关专业,走这条路。

苏寒山极度不悦:“他想一出就是一出,报什么学校不好,就像苏向东那样学个汽车设计制造就挺好,他学什么电影啊?”

苏慢又不能跟他解释剧情,就说:“那我跟你去学校看看他。”

俩人立刻下山,苏寒山把苏慢带到县一中,找到苏向南的班级。班主任正在做他的思想工作,见说服无效,用手指点着他的脑门说:“你成绩总是学校前几名,发挥好点的话没准能像你姐那样考上京大。你说你报什么电影学院?”

苏向南就跟头倔驴似的,就认准了这个学校,他坚持道:“老师,我就想报这个学校,以后拍电影。”

刚说完,看到大姐和老爸来了,又来了两个说客,苏向南满脸不悦,低头看着报名表说:“我不想改”。

李老师倒是高兴了:“快,苏慢,正说你呢,赶快劝劝苏向南,他电影都没看过几部,就想报电影学院。那是我们老百姓报的学校吗?”

苏向南看过的电影确实不多,但他爱看电影,十里八村放电影他都要去看,还总是跟在生产队的电影放映员身后,不过对拍电影,他一无所知。

要是苏慢不知道剧情的话,也可能会阻止他报这个学校,他们是农村出身的普通人,对这方面又不了解,报考这个学校风险太大,不像苏向东那样稳妥。

她说:“李老师,就按苏向南的意思来吧,报考这个学校以后也会分配工作,工作单位也差不了。他对电影方面感兴趣,说不定能闯出自己的路。”

苏向南眼睛像星辰一样明亮,他本来很烦,以为苏慢是来劝他改学校的,没想到她会支持他。

姐姐真好,他现在满心感动。

“什么,苏慢,你支持苏向南报考这个学校?我们县可从来没人报这个学校。”李老师说。对于以后能做什么工作,他感觉很茫然,摸不到头绪。

苏寒山扶额,真不应该带苏慢来,她自己都不走普通人的路,随心所欲去开矿了,支持苏向南也在意料之中。

他决定放任不管,主要是他也管不了。

“是的,老师,苏向南对电影很感兴趣,据我观察,他有这方面的天赋,能系统学习的话,应该能做出成绩。”苏慢郑重其事地说。

苏向南:他姐说他有天赋,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可不妨碍感动加倍。

“这个专业的就业方向是文化领域的工作,没准他以后会拍电影,我们能看到他拍的电影呢。”苏慢给李老师做思想工作。

苏向南挺直了脊背,觉得自己有了理想,就是拍电影,拍出好看的电影给姐姐看。

苏慢还在继续说着,李老师居然被她说动。

李老师想着要是苏向南真拍了电影,他就可以骄傲地说这电影是我学生拍的,那他也跟着脸上有光。

最后,李老师爽快地说:“行,那我就收下苏向南的报名表,尊重他的选择。”

苏向南喜的忙不迭地说:“谢谢李老师。”

说完还朝苏慢眨了眨眼:“谢谢大姐和老爸。”

“那就安心准备高考吧。”苏慢说。

——

很快到了高考这天,苏慢留苏浪在矿场,自己住到家属院,全程陪护,做后勤工作。

苏向南正常发挥,一个月后高考录取结果出来,他如愿以偿考上了京城电影学院。

苏寒山是最高兴的人,五个儿女,三个都是大学生,还都上的是挺好的学校。

苏向东也放了暑假,全家又凑到一起,为苏向南庆祝好一段时间。

这天糖包学跳舞回来说:“老师说县艺术团在招小演员,她说我舞跳得不错,给我报了名,让我去试试。”

这是好事,糖包成绩很一般,是苏慢死乞白赖盯着她读书才考上初中,高中肯定考不上,要是能进艺术团也不错。

“在校生可以继续在学校上学,就演出前排练跟演出就行。”糖包说。看得出,她对艺术团非常感兴趣。

“行,我明天就陪你去。”苏慢说。

“我也跟着去。”苏向东说。

“那我跟着苏浪去矿场。”苏向南觉得俩人陪着糖包就行,人多了反而累赘。

次日吃过早饭,苏慢跟苏向东带着糖包去县艺术团。她们看到有十几个未成年孩子来参加选拔。

苏慢把糖包打扮的特别漂亮,编的精细的麻花辫垂在脑后,穿着飘逸的浅粉色府绸连衣裙。一眼看过去,糖包的相貌优势特别明显,是全场最好看的小姑娘。

轮到她展示才艺的时候,她跳得是古典舞《宝莲灯》里面三圣母的一段舞蹈,小姑娘舞姿优美,长绸随着她肢体的动作,舞得风声水起,把仙女的神韵都演了出来。

等她跳完,现场参选人员、家长包括评委都给她叫好。

苏向东难得的兴奋,跟苏慢小声耳语:“想不到我们糖包舞跳得这么好,应该能选上吧。”

苏慢也觉得糖包长相出众,舞跳的又好,艺术团的人应该优先考虑她吧。

等选拔结束,工作人员让大家回家等通知。苏慢觉得他们其实应该有了判断,追上负责的艺术团团长问情况。

团长很和气地说:“苏沐在跳舞方面很有天赋。”她翻了翻报名表说,“只是她只有这一项才艺,其实我们想招的是多才多艺型人才,我们团人少,每人都会有多个表演项目,能跳能唱甚至会样乐器的人我们更欢迎。现在我们就有这样的人选。”

糖包小嘴翘了起来,她很失落,年纪不大已经学会掩饰情绪,别人看不出,可熟悉她表情的苏慢看得出。

小姑娘懂事的样子特别让人心疼。

确实糖包只会跳舞,苏慢看了眼苏向东,看他也挺失望。苏慢思忖两秒后说:“陈团长,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关于艺术团的发展。”

陈团长认真看了眼苏慢,又扬起手臂看手表说:“我这还得马上去文化管理局一趟,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这边请。”

苏慢用眼神示意苏向东跟糖包在外面等,自己跟着陈团长进了办公室。

等了五分钟,苏慢还没出来,苏向东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不知道苏慢要说什么。不是说给一分钟时间,这都五分钟过去了。

“陈团长都说你跳的好了,你应该高兴。这次他们没选你,你以后还有别的机会。”看糖包心情不好又装作不在意,苏向东看着心疼,安慰她道。

糖包垂着头,任由苏向东逗她,也开心不起来。

十分钟后,苏慢出来,陈团长竟然客客气气把人送了出来,还说:“苏沐,欢迎你加入县艺术团。”

“真的?”糖包惊喜到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两天会有人给你发正式通知,到时候你来报到就行。”陈团长态度极好。

其实苏慢给糖包争取机会不只是想让她走跳舞这条路,还想让她在台上展示自己,多些自信,大方、开朗一些。

走出县艺术团院子,苏慢鼓励糖包:“陈团长都夸你跳舞跳得好呢,进了艺术团就好好跟前辈学习,学校的课程也不能落下,怎么也要把初中毕业证拿到。”

糖包满足地点头保证:“肯定要好好学跳舞,也会拿到初中毕业证。”

苏向东早就按捺不住好奇问:“你跟陈团长说了什么?”

见糖包支起小耳朵听着,苏慢笑着说:“我就说糖包舞跳得好,有天赋,值得好好培养,陈团长认可我的说法。”

糖包听着夸奖,挺起小胸脯,特别骄傲。

可苏向东不信。

等到他们回到矿场,糖包向三哥、四哥宣布这个好消息时,苏向东悄悄问:“你到底跟陈团长说什么了?”他一定要解开这个谜。

苏慢笑着低声说:“我看艺术团的装备都挺旧的,我给他们提供赞助了。”

“哦,怪不得。”苏向东若有所思,她姐跟苏浪挖矿挣钱了,所以她可以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都有什么赞助?”苏向东问。

“两面牛皮大鼓、腰鼓、二胡、手风琴、黑管、笛子还有演出服装等等。”苏慢说,“不过我是折成钱,让他们自己采购。”

苏向东给她鼓掌:“真是财大气粗。”

“我这也是推动咱县文化艺术事业的发展。”苏慢笑着说。这是副产品,能用钱买来糖包的演出机会,她觉得划算。

——

有苏向东和苏向南兄弟在矿场帮忙,苏慢这个夏天过得非常轻松。等到开学,俩兄弟收拾好行李,苏向东带着苏向南去京城电影学院报到,他们俩都开始大学生活。

这天傍晚的时候,矿场收工,苏慢和苏浪刚吃过晚饭,正带着闪电和大顺巡视矿场,听到苏寒山焦急的声音:“苏慢,快来,咱俩去京城,你曲爷爷出事了。”

什么?曲远行出事了?苏慢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根弦崩断,她朝山路上看,只见苏寒山站在矿场边缘喊她。

她想都没想就往山路那边跑,边跑边问:“出什么事了?”

苏浪也跟在他身后往回跑,问道:“爸,究竟怎么回事?”

苏寒山一直沉稳淡定,苏慢就没看他这么急过,他说:“苏向东给我打的电话,说他高血压血管破裂,已经送医院抢救。”

曲远行是有高血压,但他一直在吃药控制,定期测量血压,注意休息,饮食上也注意低钠和多吃新鲜蔬菜水果。苏慢上大学的时候非常关注曲远行的生活作息。等她从京城回来又让苏向东照顾他,他血压一直控制的很好又心气平和,怎么就突然血管破裂了呢。

苏慢已经跑到苏寒山身边,她急坏了问:“怎么就突然发病,血管破裂可是非常危险,说不定会危及生命。”

“上车,边走边说。”苏寒山转身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立刻发动车辆。

苏寒山可见真的着急,连单位给他配的车都开上了。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平时上下班都不开给配的车,交通方面还不如开拖拉机的苏慢,他只骑自行车。这下倒好,看来是豁出去了。

苏慢赶紧钻进车里,摇下车窗叮嘱苏浪说:“我这一去不知道要耽搁多久,你明天找个矿工跟你一起看矿场。”

苏浪只恨矿场离不开人,要不他也跟着去,他连连答应:“你就放心吧。”

他话音未落,车辆已经开出了十几米远。

“爸,存折,我回家取存折。”苏慢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曲远行的命。

取来存折,车子驶上大路,车速极快,天就快全黑,微弱的光亮中,苏慢只觉得车窗外的房屋、树木、农田不停后退。

看苏寒山沉着冷静,苏慢问:“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曲淑平跟他说了什么,给他气得血压飙升才发病,苏向东到四合院的时候,看他刚好倒下,紧急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说能抢救回来的可能性非常小。”

苏慢的大脑嗡的一下,几乎不能思考,曲远行是她的亲人,她无比珍视的亲人,希望好好地在自己身边。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才恢复思考能力,半询问半自言自语:“难道曲淑平跟他说要四合院的事情了?他一直知道曲淑平的这个心思,应该不至于气坏吧。”

苏寒山单手扶着方向盘,懊恼地锤着自己的头:“都是我的疏忽,还是没防住,曲淑平她知道了你妈小名叫漫漫,二十多年前受过伤,还知道她跟你长得像。”

“也许是她猜测你妈就是曲漫云,才跟你外公说了什么话,导致你外公出意外。”

苏慢头次看苏寒山有难过、自责的情绪,平时他很少将情绪表露出来。

“爸,这些妈的基本信息好多人都知道,堵不住众人的口。她都调查好几年了,总是瞒不住的,早晚都得知道。”苏慢安慰他。

“要是能用刑.讯逼.供那一套,老子早就把她调查个底朝天,可我压根没调查出她有任何问题。”苏寒山觉得很难受。

要是能调查出曲淑平有问题,还能防患于未然,可没查出问题,苏寒山觉得自己有责任,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公安。

“爸,你别自责,毕竟能用的调查手段有限。”苏慢实在想不出更有用的安慰的话,而且安慰也没用。

本来是要开上五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三个多小时就到了军总医院门口,苏寒山把车开到停车场停好,两人急匆匆跑进大厅,跟护士台的护士打听曲远行在哪。

“抢救室,往左手边走。”护士低着头,正在翻看病历,等她抬头看到苏寒山一身公安制服,马上停下手中的事情,说了句,“跟我来。”

她合上手中的纸张,压好,从桌后走出来,带着苏慢二人往抢救室的方向走。

抢救室门外,苏向东、陆原还有曲淑平两口子都在,小护士环顾一圈说:“你们人太多,别都集中在这,留两个人就好。”

苏向东迎了上来,苏慢抓住他的袖子急切地问:“怎么回事,血压不是控制的挺好吗?”

“你问她。”苏向东的眼睛里带着忿恨,转头指着曲淑平说,“她是罪魁祸首,她才了解情况。”

苏寒山二话不说,气势汹汹走过去,一把揪住曲淑平的衣领,语气又严厉又凶狠;“你到底说了什么,把他气成这样?”

苏慢从来没见过苏寒山这样,完全没有平时的风度风采,可见气得很了。

曲淑平被勒住脖子,气都喘不过来,连连咳嗽,她脸色胀成紫红色,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我说什么,我正常说话。”

“你干什么?”曲淑平对象上前试图想解救她,被苏寒山一把推开,趔趄了几步,扑倒在地上。

看她几乎背过气去,苏寒山松开她,把她往旁边一掼。

曲淑平差点被甩到墙上,她摇晃几下,扶着墙壁站稳,脸上带着惨笑:“怎么,这是我的家务事,轮到你一个外人管吗?你们一家人真是笑话。”

苏寒山大步跨到她身边,高高扬起巴掌。看着苏寒山气到变形的脸,苏慢看得心惊,这一巴掌下去,估计曲淑平得脑震荡。

曲淑平怕得要命,双腿无力,站立不稳,沿着墙壁滑了下去。

不过,他这一巴掌没打下去,又缓缓放了下来,他语气森寒严厉:“曲淑平,你好自为之,我就是拼着工作不要,也要查出你的秘密。

这也许关系到曲远行,关系到他的妻子。

曲淑平的脸白得像墙壁一般,狰狞扭曲,怕到极致她反而笑了,连着呵呵几声冷笑。

小护士在一边弱弱地说:“行了,病人在里面抢救呢,你们到外面说去。”因为苏寒山是公安,她不知道是否公安在办案,只能温和的规劝。

没人出去,但众人都安静下来,各自找地方站着。陆原走到苏慢身边,捏了捏她的手,跟她并肩站着。

小护士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离开。

干巴巴地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苏慢第一个迎上去,急切地问:“大夫,曲爷爷他现在怎么样?拜托你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众人都跟着围了上来。

医生看了看苏慢,眉头微皱:“小同志,我看你是急糊涂了,像曲老这样拿国家特别津贴的老领导我们肯定会全力救治,不涉及医药费问题。”

苏慢拍了拍脑门,是啊,这里有最专业的医生,曲远行享受的是最好的公费医疗。“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苏慢又问。

众人都竖着耳朵,注视着医生,等他开口。

医生看了一圈,说:“病人脑血管和心脏血管破裂,极其危险,我们在积极抢救,效果甚微。你们要有心里准备。最好的情况是……”

他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虽然经常要面对死亡,可他还是觉得这话有些残忍。

“大夫,你说。”苏寒山已经冷静下来。

“最好的结果是瘫痪,最坏的结果是随时可能停止呼吸。”医生不带情绪地说完这些话,转身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苏慢仿佛受到重击,竟然凶险至此,明明暑假的时候曲远行还很健康,来大柳树生产队跟他们一块住了一段时间。这才过了几天,突然就变成这样!

她腿脚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始终站在她身边的陆原连忙伸手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苏寒山狠狠瞪了曲淑平一眼,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能把人灼伤。曲淑平觉察到她的视线,嘴唇惨白,吓得浑身直哆嗦。

一直到深夜,没有人离开,几个人或坐或站,在门口等了一宿。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苏慢总觉得进出的医生看他们的目光带着同情。

到了中午,医生的说法是:“情况更糟。”

时间过得很慢,又像是很快,转眼到了第二天早上,苏慢坐在长凳上,靠着陆原的肩膀睡着。等她醒来,看着楼道口大亮的天光,知道又过了一天。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陆原听到她肚子传来声响说:“我去买早餐。”

苏寒山跟苏向东就在离他们不远处,苏慢觉得放心,她对陆原说:“我去洗漱,你一会儿去上班吧,我们在这儿守着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苏慢创业,但是想想其实八十年代赚钱也很难,那些赚大钱的人都是经济大潮中的幸存者,尤其是几十年屹立不倒的人,人生都像开了挂一样。就连挖矿也一样,赔钱的人很多。要是写这部分势必拉长篇幅。所以决定不写,本文已经在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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