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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难不死(1 / 1)

卷一潜龙勿用

笔直陡峭的断崖崖石,两个人光秃秃地挂在断崖面上,居上的男儿装扮的姑娘一手拽着下方身着百纳衣、头长短发的年轻和尚,一手抓紧深深插入石缝间隙的匕首。斗大的汗珠贴着姑娘侧颊滑过,姑娘嘴唇失了血色、脸色微微发白,抓着下方的年轻和尚着实吃力。

“嚓”山崖中冷风穿过,石子石块不时从山崖面上脱离、掉落,孤零零悬在崖上的两人不知可会因时时掉落的石子发颤惊心。

“苏师父。”

悟平眸中失神、空唤了唤。他往下望,望不见山崖底谷;向上看,看不见来时生路,内心深处禁不住愈发黯然绝望、愧疚自责。

他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可感觉苏语这样拉着他已有好一会儿。山崖面上这般上不得上、下不能下的情形,她还能这样一直拽着他多久?不过徒然支撑,白费体力,最后他二人都要身死人亡。

…而他终究,是把她牵连进来了。

悟平自责越深,又内伤严重,有气无力地说道,

“苏师父,你莫要管我了。这样下去,你也会死,别管我了。”

“我怎能不管你。”苏涵垂首向悟平看了一眼,拽他拽得越紧,回他道,“我此番来,难道不是为你,为小金。”

“…苏师父。”悟平没答,只怔怔地瞧着苏语,两条眉毛深深地凝在一块儿,轻顿了顿,像是对她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

“我错了吗?做错了吗?”

“你没错。”苏涵道。

悟平置之不理,呐呐道,“我不过想救小金,我错了吗?

小金也不过是匹野马,长相不同,单纯善良。它做了什么?它错了吗?犯罪了吗?

我只是想救下它,怎么我就成了要和整个武林为敌?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悟平说得困惑、委屈,眼中空空荡荡,整个人失了神采。苏涵却仍旧坚定,对他说道,

“不要理会他们,你没错,错的是他们,不是你。纵然你要和整个武林为敌,

悟平,你没错,你要相信自己,做自己应该坚持、应该去做之事。那些人的影响干扰不该动摇你分毫,”话到这,苏涵顿了顿,她眼光深敛、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忽而低沉几分,柔声道,

“悟平,你生来不同常人,我希望你保持清醒,长久地保持清醒。你应当坚持自己正确的判断,哪怕其他人因其私利、野心一齐反对你,你不能轻易妥协。”

“是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苏涵的话语如同一阵轻风,从悟平左耳飘入、右耳穿出,未能在他脑中作短暂的停留。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委屈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遗弃了他一般,死气沉沉道,

“但凡一个物种被人类觊觎上,它的末日也就要来临了,它的过错与罪恶也就有了。那些江湖宾客也好、北林寺的高僧也好,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同我亲近的人也要谋划到小金身上?

尹玥放出小金的消息,你也保不了小金,我更是无用。想来一切都是虚无,是空,是梦,没意思极了。”

死气在悟平眼中越发弥漫、灰蒙蒙一片,再听他那番言语,俨然有求死之心,苏涵不由心中不安,厉声呵斥说,

“悟平,你这样说…你想做什么?!

你难道想求死?你岂能如此自我放弃!”

“世界真贫乏啊——,”

呵斥未能警醒悟平,他眸子涣散、空洞,弯起嘴角轻笑了笑,自顾自道,

“我烂命一条,不该活了,早该死了。苟且偷生这么久,早不该有我的存在了。”

“胡说!什么死不死活不活,”苏涵大骂,“悟平你给我醒一醒!你给我清醒过来!”

“苏师父,”悟平这时乍见好转,盯着苏语,面上歉然、眷恋。他朝她微笑了笑,轻声无奈、懊恼,

“终究是把你牵涉进来了,对不起,苏师父。我希望你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如有来生,我当结草衔环来报答你。”

“悟平,悟平!”

悟平说罢那话,苏涵急急唤道他法名,做最后的努力。可悟平仅对她笑了笑,便使力抽出自己右手,任自己笔直地向山崖深处坠去。

“糊涂!懦夫!”

左手心中温热残存,皇长孙当真抽手、寻求死路,苏涵面容冷冽,心中大为恼火、恨铁不成钢。

可她冷冷望着急速下坠的皇长孙,很快要化作黑点、从她视野中消失…须臾过苏涵猛然双脚蹬向崖壁,骤然拔出短剑匕首,也朝山崖深处直坠——冲向悟平。

~~

苏涵以十分迅疾的速度贴向悟平,虽她比悟平坠下晚了数息,可她双脚猛蹬崖壁,又刻意运内力向下冲击,俄顷便接近悟平。

悟平那时乍见苏语竟要拔出匕首、坠崖,心里震惊发急,拼命地大喊“苏师父莫做傻事”,可苏语似未曾听闻,当真坠了山崖。

如今一头朝他奔来,这般义无反顾,明知这断崖深难见底,他们这样仓促下去十有八九是个死字…他是不想活了方才自我放逐,苏师父却为哪般?

为他吗?

悟平如此想到,登时好不感动。他心脏砰砰砰地跳动,暖、软得一塌糊涂,骤时柔情满满又大是无奈可惜、可惜怕时日无多。

“苏师父。”

苏语但朝他贴近,悟平满面微笑、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双腿也微微分开、散在苏语双腿稍外,最大限度地用自己的身躯护住苏语。

“放开。”苏涵冷道,“你怎生能求死。你如此做法会受伤严重,而我亦不得多少幸免。你当真不要活了吗!糊涂!你怎能如此软弱!”

“嘿嘿,”

苏涵一顿棒喝,悟平却抱她抱得更紧了些,又朝她露出口崭齐雪亮的白牙,笑嘻嘻道,“徒儿本来想死,可苏师父你想也不想地跳了下来,徒儿又不想死了。”

“我不是为你。”

“我知道。”

悟平转想自己以前不是没表明心迹,但苏师父那时已明确拒绝,心里便黯然好多,生死之间的大喜也冲淡好些。

可如今苏语既也跳下崖来,悟平心里止不住得欢喜,说道,“可这一次不管苏师父因为什么——”他说着,话音温和低沉、又坚持笃定,盯着伏在他身上的苏语,柔声道,

“如果我们这次能活下来,我一定不要放开你,苏语。”

二人速度越快、愈坠愈深,两度从崖体突出的大石块上滑下、三度压断横生在崖体上的绿树枝桠,前前后后碰撞、折腾了数回,始终是悟平抱紧苏涵,弓着身子极力承担。

待二人最终落到断崖崖底,悟平身上复添了大大小小十数道新伤,苏涵则在他维护下受伤轻微,却也添了好几道新口。

“悟,平。”

到得崖底硬板的泥土地上,悟平松开双手,昏了过去、不省人事;苏涵比他好上几分、尚还留了点点意识,可她伏在悟平身上看了他一眼、断续地唤上一声之后,却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脑袋便侧贴在悟平胸口位置。

~~

恍不知过了多久,苏涵睁了睁眼,她脑袋发胀、浑身酸痛,眼中灰雾蒙蒙,皇长孙的脸放大在她眼前。

皇长孙,皇长孙…

苏涵猛然惊醒,连忙翻下身去,挨着地的右半边身子撑着跪坐起来,眉宇之间肃穆、焦急,左手伸出食指探悟平鼻息,右手搭上脉门察脉搏跳动,凝神半晌方才长松口气,苏涵喃喃道,

“还好,还有气息。”

言罢,她心神松懈,“哈切”打了个喷嚏,这才感到断崖底湿寒阴凉,又见日光大是昏沉、金乌将斜落西山,比之她同皇长孙在断崖临边时日光尚足,天色已然不早。

当务之急是找个栖身之地,苏涵看着皇长孙,心中思量:总不能随意躺在路上。这断崖崖底不见行人,豺狼虎豹不知可多,待天色更晚,只怕许多虫豸走兽都要冒出头来。她一人何以对付、照顾周全。

“悟平,悟平。”

苏涵拍了拍皇长孙脸颊,先是轻拍轻唤,几声过后力道加重声音亦大上几分,可皇长孙始终未见丝毫反应,好在气息尚存,未叫人过于担心。

苏涵凝视悟平好会,忽而抬起他脑袋,右臂从他颈下兜了过去、使力将他半身扶直,跟着右臂下移,又插过悟平左腋绕了过去,另只手则抓过悟平左手搭在自己左肩上,架着他一齐在崖底走路寻找。

二人走了一柱□□夫,悟平始终不见醒转。

天色越昏,苏涵托架着悟平缓缓行进、一步一步地慢踱。她脸色越白,嘴唇越干裂失了血色,眼见崖底植被稀疏荒芜,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石块,不时再听“咚”“哐”的声响,是石头从断崖两边崖面滚落。

苏涵抬头望了望垂直光滑的崖面,想坠下时碰到的大石、绿木虽使他二人受伤加重,可终因祸得福,他二人不致因此身死。

现下她如何也望不到她和皇长孙坠下的断崖,想要原路折返决不可能,这崖底也不知出路何方。

苏涵思忖想,复走了会,愈发感到皇长孙整个人的份量均压于自己双肩,她半身被压得喘不过气、也难走动步,

如此拖着再前行了丈远,苏涵忽而停了下来。她微微撇过头看去皇长孙,凝神过须臾忽得收回右臂,贴着皇长孙前胸顺到他右腋下,身子跟着一躬、让皇长孙趴在她背上,两条胳臂搭在她左右肩上,她自己则把两手移到皇长孙腿内侧兜着,用力将人往上提了提、背了起来,待稍一番调整、弄好位置,苏涵吸、呼了口气,背着悟平继续在崖底走路寻找。

崖底霎见萧条、荒凉,除去石子掉落,苏涵这一路走上许久,倒也听到几声“唧唧”的昆虫叫唤,偶尔竟还听到“喳喳”持续短促,清脆似是喜鹊的鸟鸣。

皇长孙犹未醒来,趴她背上十分安宁。她两腿沉重酸痛,由内而外,均能感到十分疲累。

身周更是一片寂静,仿佛时间流逝亦且消止,

可时间到底不会消止,天色愈发黑了,空气中的湿凉亦愈发加重,栖身之地何在?苏涵又饿又累又渴,望眼之处尽皆茫茫,便由来被称足智多谋,此刻她亦全无法子。

往后再走了二柱香时分,路重石复,心中失望、无奈,思忖莫不选处稍好之处先行歇息之时,孰道倏忽柳暗花明,左前百步外隐约似开有洞口,正前十五丈远处又似有水潭…饮水、歇息,这一下两样均且齐全,苏涵心中大喜,精神振奋许多。可到底天色昏暗,她唯怕自己看错、空欢喜一场,忙背着悟平快步上前。

待走上百步,洞口当真存在,长约一丈宽约六尺,往里又径深一丈,空荡的别无他物,苏涵这才半放下心。

她蹲下身将皇长孙靠着洞墙放下,忙即走出向着似有水潭之处而去,随着走路越快、离那“水潭”越近,水潭当真浮在苏涵眼底——非她看错,当真实打实的清水,苏涵心头的巨石方才彻底落下、真正放下心来。

“咕噜咕噜”

见到水潭,苏涵忙蹲下身将双手插入水里,潭水温凉、并不如何伤手,她接连捧了好几大捧、大口喝了,顿感平生重未有过的舒畅、愉快,过往执行任务几度险之又险、死里逃生,也不及今日同皇长孙共坠山崖、劫后逢生的喜悦。

“悟平,悟平。”

金乌几已落了下去,月色当空悬钩。

苏涵拍了拍悟平、低低地呼唤。悟平仍旧全无动静,她只得用手将他嘴巴挤开,再将身上撕下、浸透潭水的衣衫布条对到他嘴巴上方,两手旋挤、挤出潭水送入他口中。

待布条挤了干净,苏涵又快步往潭边走去将布条浸满潭水送与悟平口中,如此再来返二趟,料想皇长孙当饮够水了,苏涵这才盘膝坐到洞里、歇息下来。

彼时苏涵位置正与悟平相对,悟平神色平和,身上伤口至此时已凝成了道道血痕,苏涵再度伸出食指探他气息——他气息一如前时微弱。

天气似这般寒冷,崖底尤其阴凉湿气,苏涵扭过头看向洞外——月色朗照之下,寒气似在徐徐流动。

她转撇回头又看皇长孙,皇长孙伤重如此,她伤重犹不及他,尚且觉得寒意刮骨、难以忍受,皇长孙更该是怎样的痛苦难当。

苏涵怔怔看着相距不过三尺的皇长孙暗暗出神,不知为何竟想到坠崖之时皇长孙环抱她,对她说道“如果我们这次能活下来,我一定不要放开你,苏语。”

那般情形、言语此刻犹在眼前,忽然地一遍遍在苏涵脑中回放,挥之难去。

她想到皇长孙的笑,想到皇长孙的柔和,更想到皇长孙那句话…苏涵似多的是言语难表的无奈,却不再叹息,许是叹息无用,而她又未尝没有一二分动容。

顿了顿,苏涵从怀中珍而重之地拿出只精致的朱红色小木盒来。木盒置在她手中,不过占了手掌中心小小的一块。

而苏涵跟着拉开木盒上的小钩、打开木盒,盒中只是颗黑润的圆丸,约得两粒黄豆般大小。

苏涵两指夹起那颗圆丸,迟疑须臾,依是将圆丸送到悟平口中,喃喃说道,

“长孙殿下对臣之真情,臣何以为报。此大还丹,就当臣偿还一二长孙殿下于臣的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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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无法为我的懒惰找寻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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