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襄助(3)(1 / 1)

尹玥与芩青出了房,一楼厅堂、赵前聪正与人斗的凶。“浜浜浜”兵刃相接、划痕擦过,偶尔有几许火星闪冒,斗赵前聪的、非只那时执长剑、拍案起的陌生侠客,又添了新人加入战局。

“少主,我们,如何做法?请少主下令指示。”

苏涵、悟平目的达到,暂且坐观那些人缠斗,青年男子无用武之地也心知插不上手,亦退居二线。芩青贴近尹玥,在她耳畔悄声请示。

尹玥“呵”一声轻笑,不知何时手中恍然多了三枚银针、夹在相近的手指缝间,银针针尖像是淬了什么、分外透亮,却在烛火下泛着幽幽寒冽的点点银光,

“在我地盘上闹事撒野,我如何能便宜了他呢?”她口中说着,眸子灼灼望向一楼那几个打斗之人,笑容忽而十分娇艳,似是心情大好,下一秒却看她毫不犹豫、甩手即将三枚银针发了出去。

——与苏涵、悟平只为将他人搅入局内不同,尹玥是圣神教教主之女、教中少主,又武功非比寻常,十多载来早我行我素惯了,想定的主意、打定的事雷厉风行,甚少迟疑,哪管什么卑鄙不卑鄙、多对少少对多,但凡出手,多半是少留余地、下上狠手,遑论她此刻心中是憋了气的,十分功力有上七八分。

那赵前聪虽小有名头,江湖上也不过排得区区二等上流,如何能是尹玥的对手,尹玥站在高处向他发出暗器本就占了地势之利,三枚银针既快且准,又有两人与赵前聪争斗、令他分神,转眼三枚银针悉数扎进赵前聪身体,

…赵前聪身子一顿,感到中了暗器拔了三枚长针,出刀登由攻势转守,骂那两个人道,“尔等卑鄙!竟使暗器!”

“呸!”执长剑的侠客长剑往他胸口疾刺,道,“谁与你一样下三滥,使那不入流的手段!”

另一人配合他攻来,也道,“废话少说,干就是干!你若打不过我们,就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你赵前聪输给我们,我们就饶了你。”

斗了又十多回合,赵前聪挡过二人功招,步子连往后退,离上他们半丈多远——绝对安全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老子不跟你们打了,”赵前聪把刀一撤,一手覆在刀柄上、刀尖抵着青石地面,一手横挥,声音粗犷、大喊说,

“鬼知道你们有多少同伙,玩阴的对付老子,老子才不上那个当吃那个亏!”

他话到这里,挥起大刀扛上后背,刀背抵上两肩,他“嘻”吹了个口哨,话头一变、又哈哈笑道,

“嘿~,总的老子今天心情不错,打一场就当练个手活动活动筋骨,我九刀天客不屑也没功夫与你们多计较,姑且饶了你们!”

说完赵前聪便准备撤了,他瞧着说不打就不打,声音宏亮中气十足,话有逻辑冠冕堂皇,可其实只有赵前聪自己和使出银针的尹玥知道,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已然心底发虚两额生汗——

什么心情不错?他心情糟透了艹nm!

他不过一时兴起,玩了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黄毛丫头,那又如何?他看上她是他荣幸!那龟公多管闲事,那青年小子也是没事找事,那两东西不知什么货色和他对着干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今日在群芳院受的辱,他来日必得再在此找回场子!

赵前聪恨恨想到,勉强用一二分余力死撑——他脑子还算清敞,可内力止不住得散溢,四肢更是软绵使不上劲,那针尖上淬的怕不是软骨散一类…该死,他连五六层的底气把握都没了!

再对付那两个人和暗中黑手,越拖下去情形越危急难料,

所以得走!立马走,越快越好!

“走”之一字于赵前聪此刻如此迫切,他不是不能低头、非在这时咬着不放,亦清楚自己现在决计不能有丝毫的示弱乱了阵脚,愈是这样关头愈要沉稳若无其事,免叫别人瞧出破绽钻他空子,那就大不妙了。

所以先退,以退为进,这江湖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未至最后鹿死谁手的事他还看的少吗?

赵前聪不是没过低头,只那是他初出茅庐、经验尚浅之时,如今他已好久没过那样经历,久到他都几分记不起了,直至这一日这一刻,曾经的耻辱再度浮上心头。

——但那没什么要紧,他现下先好言稳住他们,待缓过劲来通通不放过!龟公,青年小子,这两东西,他的刀口上不介意再饮上些血…至于那黄毛丫头,这一切的开端,他一定好好疼爱、往死里疼爱~!

赵前聪这般想,不自觉有些狞笑起来,面目狰狞可憎,拿刀大摇大摆就要出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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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他别让他跑了,谁怯弱不敢上让人溜了,我会告诉妈妈,让他别想在群芳院里继续做下去!”

赵前聪余威尚存,提刀真要那样走了,一时也没人敢说些什么、拦他什么。楼里的杂役龟公大多不过普通人等、厉害不过也只粗通拳脚,有头有脸有本事的谁愿栖身青楼?那两个与赵前聪为敌的亦是心里发毛,拿不定上是不上。青年男子倒似有意出手阻拦,寥寥时候依旧停手作罢。

尹玥注视下边情形举动,哪有真让赵前聪溜走之理。他在她圣神教的地盘大闹一番,若只是拍拍屁股、什么也不丢下,平白就那样走了,她这个做少主的岂不就白在群芳院坐镇,兀自叫手下人小看。

“等他出了楼,派个合适的人做了他,提头来见。”

尹玥开口时已正往楼下走去,芩青是她贴身婢女,缓步随她身畔。尹玥当众那般说道,又略略侧过头低声向芩青吩咐,芩青全然应下。

主仆二人顺着右侧的阶梯款款走下,步态轻盈,极淡极淡的脚步声似仍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清晰可闻,杂役、欢客、楼中姑娘…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在尹玥发出声响的那霎那开始、便不由自主得汇聚在了这位难得着了身素衣的牡丹仙子身上,而四周亦为之一静。

正主来了,皇长孙有贵人襄助,倒不再需她多操心。

苏涵自看见那位圣神教的少主从房中出来,心下便知晓已无须自己从旁如何照看、出手——以她掌握了解的这位少主姑娘的个性,遑论她会如何对付那个赵前聪,她会对皇长孙多照拂确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她倒不妨多留,看看这位少主姑娘如何做法,亲身感觉她脾性。苏涵默然思量,从暗处走上一二步来了较明亮处,以将那下头的场景看个更清清楚楚。

“赵侠客在我群芳院闹事一场,毁了这些个方桌,与群里其他客人冲突,又恐吓我伤我群芳院的伙计,”

尹玥边走边说,一路他人自觉给她主仆让道,畅行无阻,忽忽便下到三楼,话意到嘴边朝悟平投去一眼,续道,

“就想直接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什么责任都不担?我听闻江湖中人一向恩怨分明行侠仗义,赵侠客想也如此,这厅里遍地狼藉,赵侠客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赔偿一事,总该照价付予才是。”

她这番话罢了,人走完五层楼梯到了一楼,径往空地处缓缓行去,赵前聪和与之对打的两人见美人到来,纷纷好生颜色,暗暗整整衣服收纳刀兵,以期在美人心中留下美好印象,谁还愿动刀动粗伤了风度?遂将打斗抛到一边,个个和颜悦色。

“赔,赔,我当然赔~。”

美人的声音万分悦耳,娇细恰如初春稍急切的小雨滋润萌发的万物,便是薄怒也风情种种,赵前聪听得心花怒放,似是忘了情形危急这档子事,站那笑眯了眼,言语中尽是谄媚讨好,若再吐点舌头、留点哈喇子,就是十分形象的哈巴狗一条了。

“牡丹姑娘说赔多少我赵前聪就赔多少,绝无二话!”

赵前聪又道,左手拿着刀,右掌重重拍上左胸,拍过后“啪”拿出一沓银票甩到桌上,出手霸气阔气,银票对折起来经他那一甩散做几份、占了小半张桌,瞧着有不少张,不知会否是他全部家当,为博美人一笑不惜血本。

“这些差不多便够了。”

尹玥挑挑拣拣斜眼撇看,指头略略夹起那些个银票瞅上面数额,划拨了堆出来对赵前聪道。尔后却是当众从袖中取出抹方帕,细细擦拭沾了银票的两根手指,神色冷漠,淡淡得蹙起眉头,一丁点一丁点得擦,来回两三遍,毫没什么要掩饰的、整一个大写的骄矜嫌弃。

…好骄傲的姑娘呐。悟平隐在一旁抱胸看着,一方面莫名欣赏其人的磊落骄傲,一方面又想若是自己给人钱还被这样埋汰买她一张臭脸,一定狠狠把钱砸那人脸上,才不受这窝囊气。

但那些人显然不,那些人仿如春风拂面,像是受虐癖,每一个毛孔都疏松开来,说着“请继续鞭挞我们吧”,甘之如饴趋之若鹜——贱的!

悟平摇了摇头,也就是那姑娘好看,若换得一般普通姑娘呐,看他们还会不会这样。颜值啊,颜值就是正义。悟平悠悠想着,转将两手交叉压在脑勺后,继续看戏了。

“牡丹姑娘拿少了吧?就那几张怕是不够吧?哈,牡丹姑娘不用替我赵某人省钱,银票我是绝对够的。”

尹玥拨出的不少,可赵前聪依是笑眯眯道。落在悟平眼里,这就是不惜破费也要拉近乎,值当吗?悟平轻笑了笑。

那厢尹玥则是眉梢许许上翘、勾了勾嘴角嗤笑,话音霎时少了许多温度,如气温骤降、凉水顷刻成了坚冰,

“赵侠客说话但请注意分寸,我需替你省吗?”

“…是,是,赵某说错话了,赵某给牡丹姑娘赔不是。”

赵前聪被她那话一噎,神情登时定格凝滞,须臾仍是赔着笑没有丁点火气——他越发没力气了,只吊着一口气硬撑。牡丹的出现给他提了不少精神,可仍免不了他情况危急需得速走。

然既逢着这么个机会,离开之前他若不得些什么实在太叫人惋惜不是?白来这么遭他自己都会毁断肠…哪怕只叫他摸下那嫩白纤长的小手,啧~,也不枉他费的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呐~,

唱曲的黄毛丫头和牡丹比起来,那是一个碧落一个黄泉、千个万个不及!哪有丁点眼前这娘们的够劲带味?

如此,赵前聪反倒觉着自己闹这么一趟闹的值了,面上隐隐现了y邪神色,暗戳戳朝尹玥伸去罪恶的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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